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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1章 夜行

寂静深夜,突然喧闹起来。

“妖——妖怪——”

他浑身发抖。

唐宁连忙去看迦岚。

狐狸尾巴,又冒了出来。

他朝地上的更夫亮了亮尖牙。

更夫眼睛一瞪,大叫着跑开。

浓雾里响起人声,唐宁叹口气,跟着阿炎往河边去。

有水的地方,雾气似乎更浓重了些。她走近了才看清楚,河岸边只停着两艘破旧的画舫。和普通小船不一样,画舫再破旧,也要显眼得多。

可眼下箭在弦上,已经没的选择。

她径直走过去,选了小一些的那艘。

不用她开口,阿炎已经主动上前烧断了系岸绳。

唐宁在桩子旁留下块银子。

迦岚上了船,将唐心就地一丢。

唐宁提起裙子,也跳了上去。

水流作用下,画舫渐渐远离河岸。

迦岚坐下去,又打个哈欠:“你会撑船?”

唐宁当然不会,她先前想着,寻艘小舟,总能划出去。但如今换成了画舫,这个“总能”便有些难了。

不过,今夜顺风。

她站在船头,眺望远处白雾,轻声道:“有风,水也急,顺着漂流一夜,想必也能漂出去不少路。”

这条河道,建得笔直,拐弯处少,正合适。

至于后面的事,后面再说。

唐家的火烧到现在,必然惊动了人。

再踟蹰一阵,恐怕他们就要被困死城中。

水路上人少,出城方便些。

想将船行驶出去,总会有办法的。

唐宁将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,转过身,看见迦岚已经昏昏欲睡。

他靠在那,声音也跟着睡意惺忪:“我得睡一觉……”阿炎变得只有拳头大,在他身边来回地飞,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,团团转。

它看起来很担心。

唐宁走过去,蹲下身,仔细看了看迦岚。

没有血色的脸,很苍白。

他的声音变得很轻:“唐宁。”

“嗯?”唐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冰凉凉的,仿佛在摸石头。

到底是妖怪。

还能着凉了不成……

她也真是犯傻。

唐宁把手放下来,听见他说:“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
阿炎叽叽咕咕叫唤着,停在他头顶上。

银霜似的头发,在蓝色火光的映照下,美丽得难以置信。

他闭眼睡去,像个玉雕的偶人。

唐宁站起来,靠到船边,仔细看了看水流。水似乎没有她预想中的急。皱了下眉头,她转过脸望向阿炎。

阿炎悬在半空,像一轮青蓝色的冷月。

她小声问它:“你会不会撑船?”

阿炎叽里咕噜一通乱叫,很生气的样子。

唐宁失笑,摆摆手回到里头,又去看了看唐心。

唐心也睡着。

呼吸声听起来很平稳。

唐宁找了个位置坐下,黑暗中,她沉默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背。

上头已经变得很光滑,一点受过伤的迹象也没有。

忽然,身下晃动起来。

唐宁摸黑跑出去,一看,阿炎趴在船边,正在让船加速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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